二○○○年的五月，正直春来高潮，燕子从南方飞回来已经很久了。在四川崇州的怀远老家，众多的燕子欢歌笑语、叽叽喳喳，不时地从堂屋飞进飞出。燕子同我们人类一样，成天劳苦，寻觅食物，期盼志同道合者，不时地也寻求新欢。直到后来，却没有了燕子的踪影。
         但在一个傍晚，我们又有了发现。那天由于天太黑，我们即搬出饭桌子在堂屋的街基（街沿）上边聊天边吃晚饭，天漫漫地黑了下来，我们点燃蜡烛。不久，即飞来一只燕子，正好落在堂屋屋檐下面的一根半弯勾索木上，半曲半蹲，不声不响，头朝堂屋燕尾朝外，有时眼盯住我们两人吃饭，似乎很嫉妒我们恩恩爱爱的在一起吃饭似的，看到她是那么孤独，那么可怜，又没有自己的窝！我们不时地呼唤“燕子燕子......”，喊着“燕子，乖乖！......”“乖乖，下来我们一起吃点东西。”有时候，她似乎听懂了似的，也朝我们张望一下，甚至朝我们点一下头；有时我们默默地盯住她许久，看她有什么反应，看她动动样；有时我们就自顾聊天，不理会她，过一段时间再望望她。就这样，一直到我们吃完饭，她又默默地望着我们走进堂屋......

         她一般一大早即飞出去工作了，我们早上起来一般很少看到她，除非起来得特别早，她竟然还在那里，一动不动，直到她的工作时间，她则一股劲飞出，飞入广阔的天际。白天想见她还不行，非要等到她该回来的时间。她的工作时间很准，早约7点飞入自由的天空，晚约7：30左右飞回她那可爱的巢窝——一根半弯勾索木。

         但我们一直没有明白: 她是一个刚入世不久的少年？还是一个失恋的孤独者？或是一个落难者？一个回归而不适应者？甚至是一个......为什么连一个象样的窝都没有? 连一声鸣叫都不发出? 堂屋里面就有一个燕子窝，初春还有很多的燕子住过的，现正空着，她为什么不去？？？

         哎，我那孤独的燕子......


注：本文以山石的名义发表在www.tuogao.com上，本稿略有修改。

作者:蔡经川